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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lor01-034 命運之繩

   濃霧讓金鈴感覺每吸一口氣都像缺氧,眼睫甚至積累了不少水珠遮擋視線。她近乎是靠著直覺在戰鬥,因為霧氣的緣故,她就像獨自盲行在黑暗中,隨時都得準備四周是否又有活死人朝她撲來。   這些都還算能忍受,比這更難捱的是活死人的氣味。即便早已嗅覺麻痺,濃厚屍味卻仍然會時不時鑽入腦門,若沒忍住反胃因此握不住劍的話,後果不敢想像。   金鈴右手持劍,左手趁空檔抹去了前額涓流、遮住她視線的鮮血,手中的劍早已斑污點點,身上的絳青色禮服顏色也沉了大半。她不禁自嘲地笑了,這輩子還沒這麼狼狽過。   她或許該慶幸,只有被活死人的源頭攻擊才會有可能變成喪屍。她距離王座大概還有一半距離,可前方的活死人卻愈來愈多,且開始前後夾攻,長久的兵器戰鬥讓她開始疲於應付。   斬斷活死人的頭顱,就能讓他們暫時不能活動。她每斬一次、前進一步,都會有在地上掙扎的死屍緊緊抓住她的腳踝,冰涼又噁心的觸感自腳踝攀附而上,一股惱火也因此而生。   金鈴毫不猶豫砍斷那些緊攀她的手,然而此刻前方長路的濃霧卻莫名消逝,甚至能看清楚坐在道路盡頭人骨王座上的狄克。   「呵呵,已經半小時了,妳才走不到一半。」狄克語帶嘲諷:「別掙扎了,妳就放棄吧?」   金鈴聞言,並沒有立刻答覆,握著劍的手又用力了些許,忍住自心底而來的反胃。現在的視野更加清晰,她一連劈了十隻朝她而來的手臂,一次向前了十幾步,卻依舊距離狄克約莫兩百公尺。   每前進幾步,朝她襲來地活死人就又更加倍襲來。   她全身肌肉都積累了無力和痠痛,身體各處都有或大或小的傷口,全都是被那群死屍撿了碎骨朝她猛力丟來造成的,因為速度太快,即使是她也沒辦法全部躲過。   在王座上的狄克不禁皺眉,他看著近百個卓格爾不斷朝公主奔去,可公主卻沒有一絲要放棄的意思。   雖然眼前的人會劍術讓人意外,但他到底也是曾學過劍的人,眼前的人程度在哪他很清楚——她絕對沒有能走到盡頭的能力。   狄克握緊了拳頭。此刻他莫名想起了從前——面對這異樣的既視感,他冷笑,「呵,妳就乾脆點放棄吧。」   或許是乏於應付,公主沒有回應他。   狄克轉念,將虛擬型空間的活死人全都揮散,只留一道約莫兩公尺高的喪屍人牆擋在他腳下,徹底抵擋公主的去路。   「在來之前,我聽說過妳的事。」狄克又呵呵笑了幾聲,蒼白的肌膚在血月下更顯慘淡。他前傾身子瞪大雙眼,「妳不覺得這世界很奇怪嗎?」   「妳不也是許願的受害者之一?

Color01-033 命運之繩

   金鈴在大廳時,確認過皇后不在王座上才隨侍衛出去的。往玫瑰花園的路上很寧靜,寧靜到有些異常,一路上甚至沒有任何守衛。   她原以為這是皇后刻意安排的,可當她路過了一道道及腰的綠牆,強忍內心正萌芽的疑慮,終於走到玫瑰花園的中央水池時,卻發現皇后不在這裡。   中央水池後有一個高約五尺的人魚海神尼約德銅像,下弦月的微光和噴水池的水光都寧靜落在銅像上。   自遠方海面的風徐來,揚起金鈴的碎髮。   金鈴回眸,正想質問帶她來這裡的七名侍衛時,其中一名離她最近的侍衛竟以抽劍朝她襲來!   她偏頭,劍穿過碎髮與耳上的紫寶石擦撞,寶石因為重擊而碎裂成塊落在肩上和草地上,耳邊似乎還殘留剛才長劍襲來的風切聲。   她直接伸手握住長劍,絳紫眼底寫滿厭倦,「這是在做什麼?」   持劍侍衛瞪大雙眼,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公主竟會直接握住劍。可他也沒有停頓猶豫,隨即朝右施力——正以為自己能成功斬首的時候,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——手上的長劍竟已覆上一層黃金,自長柄蔓延至他的脖子,甚至纏住了他的雙腿扎入地底,他想轉頭求援,卻發現黃金已經刺入他的脖頸,緩緩滲出血。   金鈴連正眼都不看那名持劍侍衛,她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輕揚,一隻曳著長尾的金色蝴蝶憑空出現,映著月色,在空中出現了點點迷幻金光。   當遠方而來的弓箭或火球術襲來時,那隻長尾蝴蝶便代替金鈴抵擋攻擊,在蝴蝶與箭、火球交會的瞬間,那些朝她襲來的低劣手段全都成了金色塵埃散落。   「我在想……」金鈴看著這些不入流的雜穢,不禁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,「是要留你們一命,還是要趕盡殺絕?」   另一名手拿長槍的侍衛不禁皺眉,正想說眼前的人未免也太天真時,卻發現自己被掐住了喉嚨,剛才在前方的公主竟出現在他面前!   兩人此刻距離不過三十公分,長槍侍衛立刻用左手抽起腰間的小刀朝著公主襲去。令他困惑的是,公主似乎沒有要閃躲的意思。他想一鼓作氣殺了公主,當小刀觸碰到衣物時,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黃金包覆成柱,不只無法移動,甚至無力向前推進小刀一釐米。   他是因為不擅長使用魔力才會選用兵器,此刻的情況不禁讓他心慌。因為距離夠近的緣故,長槍侍衛能夠清楚看見他面前的華納海姆公主,晶燦的紫色眼眸在月色下依舊明亮,讓他不自覺冒了冷汗。   「若你告訴我這麼做的目的,」金鈴輕而易舉地將小刀拿起,抵在長槍侍衛心臟前,「我會饒你一命。」   大概是因為恐懼,長槍侍衛不自覺吞了

Color01-032 命運之繩

   在舞會開始沒多久後,夏佐便在角落獨自喝著紅酒。舞會中,只要男方不主動邀舞,通常就不必跳舞;而女性則是出於禮節,不能拒絕男方邀舞。   他已經漸漸習慣了過度吵雜的這裡,無聊到開始利用能看見情緒的能力,細數這裡有多少口是心非的人。   他撇了眼遠方唐恩剛才離開的方向,只見他和另一個黑髮女人正要往外走到露臺;至於金鈴,似乎剛結束與二皇子的共舞,正滿面笑容朝他的方向走來。   夏佐突然起了雞皮疙瘩,才剛把紅酒遞給旁邊的傭人,就被金鈴暗暗用魔力揪住領口,只要他往反方向移動一步,就被勒得就難以呼吸。他頓時感到無比荒謬,轉過身看著金鈴,小聲抱怨:「幹嘛啊?」   見夏佐轉過來,金鈴這才放鬆了對夏佐的魔力束縛。「你的禮貌呢?」   「不會用在妳身上啦。」   因為這裡是公眾場合,金鈴難得沒爆打夏佐。她雖然笑著,但語氣比平常冰冷數千倍,更帶著不容拒絕的威脅。「左手給我。」   儘管夏佐在心裡禱告數次,顯然他的守護神沒聽到他的願望,金鈴還是把他當擋箭牌用了——所以他現在得聽話地跟著金鈴去跳舞了嗎?   可這裡不是華納海姆,更不是綠城,此刻大家都在看著從外地來的他們,他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轉身就跑。他想找唐恩求救,可唐恩現在不在這裡。   縱然他並非出生皇室,但他和格羅佛都掛上華納海姆國王的姓氏——布拉德里克,地位等同於皇室成員,若他在這裡失態,後續在社交圈傳出的醜聞就不會只侷限於夏佐,而是會關係到金鈴和布拉德里克等人。   夏佐只有在想閃人卻失敗時才會思考的大腦萎靡了,想不出其餘拒絕的方法,只能眼神死地伸出左手,掌心向上,身體稍稍向前彎曲,「跟、我、跳、舞、好、嗎?」   金鈴嫣然一笑,無視夏佐極度僵硬又無理的語氣,輕快答覆:「好啊。」   於是,絳青裙襬與青灰披風一同翩然於此。   夏佐的表情始終不如金鈴鎮定,因為不熟練的關係,他已經忘記自己到底踩到金鈴幾次,每踩一次,夏佐的瞳孔都經歷了一場劇烈地震;被踩的金鈴本人則是不為所動。   當次數多到連夏佐都想道歉的時候,金鈴只嘆了口氣,「唐恩呢?」   「他好像看到認識的人,在露臺那。」   「認識的人?」金鈴疑惑似地停頓半秒,隨即暗下了一層薄不可見的隔音術,長睫掩著紫眸,語氣格外疏離。「算了,等一下再跟他說。」   她之所以會來找夏佐,是因為剛才與皇太子開舞時,皇太子向她說了不少關於二皇子的傳言,像是二皇子在社交圈備受敵視,因為有謠言

Color01-035 命運之繩

  唐恩在聽到夏佐說的事後,原本想直接趕去聖殿,因為他認為金鈴不會有危險,即使真的遇到危險,她大概也有辦法自己解決。   可夏佐不一樣。夏佐說,無論如何都要確保金鈴安全,剩下的等找到金鈴之後再說。   「……拜託了。」夏佐像是強忍著不適,說完了這句話就昏過去了。   唐恩的心跳在看見夏佐突然暈倒時彷彿停了一瞬,他竟開始耳鳴,嗡聲巨響覆蓋了旁邊吵雜的人群,霎那腦海浮現上次夏佐死在他面前的時候——是奧薇瑟雅先確認夏佐呼吸脈搏都還平順,而且說能幫忙照顧夏佐,唐恩才回過神,可他卻沒辦法停下剛才心悸的感覺。   唐恩情感上想先確保夏佐安全、可他心底卻浮現那日他對自己發的誓——   要成為夏佐的劍。   他又因此猶豫不決,是奧薇瑟雅一如往昔推著他前進——   「去吧,我會幫你照顧他。」   從以前到現在,奧薇瑟雅說的話都像是定心針。唐恩強忍了剛才的無助,至少夏佐身邊還有奧薇瑟雅、至少夏佐還有心跳呼吸——   唐恩早已起身趕往玫瑰花園。他只是簡單的運用魔力前行趕路,一路上他的呼吸卻比平常來得紊亂,心臟也莫名絞痛。   他擔心夏佐會像上次一樣。   可他也沒辦法帶著昏迷的夏佐去找金鈴,他突然慶幸至少身邊還有奧薇瑟雅——唐恩想到這裡便突然理解了,金鈴之於夏佐,或許就像奧薇瑟雅之於他,倘若換成奧薇瑟雅消失,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去找她。   夜時的風撫過他眉間,卻始終無法舒展皺著的眉頭。他踩在屋簷上奔跑,現在已經能看見玫瑰花園中心的人魚海神尼約德雕像。   雕像四周聚集了一群奇怪的人,一半被黃金封住行動,另一半則是圍繞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,正當唐恩困惑的時候,眼前就像日光閃爍一瞬,再眨眼的瞬間便發現金鈴就在光芒褪去的地方、在那被劍圍繞的空地!   自根源而來的念想凝滯於瞬,他自白色屋簷躍起騰空,在六隻指著金鈴的劍行動前,天上落下的雪與空氣中的水氣頃刻凝固,以金鈴為中心瞬間出現巨大六角雪花形冰花,將劍與人全都短暫凍結。   六角雪花正中央是空心,金鈴就在那邊——唐恩直接踩在其中一人的劍上將金鈴攔腰抱走,隨即又踩了某人的肩膀使力凌空而過。他沒把握能在短時間內贏那麼多人,加上他的目的就只是確保金鈴安全,沒有必要在那和其他人戰鬥。   可他感覺到自己手上似乎碰到什麼液體,仔細一看才發現金鈴全身上下都是血,可他還來不及說什麼,只見金鈴右手直接繞過他脖頸攀在他肩上,另一手則是跩著他的領口,強制

Color01-031 命運之繩

   「祝帝國史上最年輕的魔導士!」   「致偉大的魔法師們!」   ……   高地荒山裡,鎮民圍著長寬約兩尺的營火舉杯相慶。這裡位於當時他們所認知的世界邊界,中庭邊界群山環繞,越過山則是斷崖,底下是深不可測的海洋,出海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,即便成功出海也難以再回到這片大陸。   邊界高地上能看見遠方映著月色的海洋,四周尚未被雪覆蓋的蘆葦被營火映得紅焰,連同此刻大家高舉的陶杯,只是大家杯裡不是紅酒,是水。   連水資源都難以取得的這裡,連釀酒都是難事。但更讓唐恩難以置信的是,過去就連他在皇城裡都沒能見過如此盛大的營火,這裡位於更加偏遠的高地,土壤貧瘠,何來薪火?   唐恩手裡拿著鎮裡僅存的透明琉璃杯,透明的杯底映著前方的那抹紅艷。他正有些疑惑的時候,是奧薇瑟雅敏銳地察覺了他的困惑,隨即解釋:「其實,鎮裡的大家現在之所以能這麼幸福,是因為有一個人,他像您一樣能夠使用魔力。」   帝國幾乎沒有魔法師,魔法師一詞就像是成了傳說般逐漸消聲匿跡,僅剩下少數像唐恩這樣能使用魔力的人,全都被帝國不擇手段招攬入宮。   唐恩是帝國的首席魔導士。但諷刺的是,他後來才知道,原來帝國君王為了得到他,殺了他的雙親再對他施以援手,讓他誤以為帝國君王是恩人。   而君王之所以能這麼成功招攬那些魔法師,全都是因為張貼於民間的懸賞:只要告訴帝國有誰可以使用魔力,倘若消息無誤,給予情報的人就能入宮生存,就此不必擔心溫飽。   唐恩紫色眼底映著那抹紅光。「你們沒向帝國通報?」   「早在他來這裡之前,就有人通報過了。」   「那為何他還在這裡?」   「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啊,帝國軍帶走他姊姊的時候。」奧薇瑟雅面對唐恩,簡單束起的長髮隨風而擺,手裡握著的陶杯也微微輕顫。「明明死了就能結束一切,可帝國軍沒有讓她死,而是讓她生不如死地活著。」   「所以我告訴了那位,要他快逃。」   「後來,他沒逃,反而殺了所有在那的帝國軍,最後來到這裡。」   唐恩聽到這裡難得失笑,瞟了眼自己胸前的徽章。「妳再說一次,我是誰?」   「您是帝國的首席魔導士,也是帝國軍隊的總司令。」   「那妳為何要告訴我這些?」   「因為我看見了軍營裡的文件!」   當時,難得下山採藥的奧薇瑟雅看見了倒在雪地、身穿軍服的唐恩。她聽聞那些魔法師的遭遇後,原想是不是該替那些魔法師殺了唐恩。   可殺人終究不是什麼容易的事。   她搖頭,揮散

Color01-030 命運之繩

  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三天,這幾日金鈴因為身分的關係總在各個茶會邀請間忙碌,而夏佐即使不想也得跟著金鈴到處跑。至於唐恩,在金鈴的要求下,這幾日都待在住處內練習魔力掌控。   唐恩難得卸下騎士服,和夏佐一同穿上先前綠城國王替他們備妥的舞會禮服,隨著金鈴一起參加象徵新年的預慶舞會。舞會樂聲緩緩奏起,唐恩和夏佐站在角落,看著在正中央與維克城皇子跳舞的金鈴,周遭還圍繞了數十對一同跳舞的貴族,角落則是聚集了不少正在閒聊的公侯子爵。   夏佐手上拿著紅酒,幸災樂禍地看著舞會正中央的金鈴,「哈哈,她看起來真可憐。」   唐恩今日戴著黑色手套,手中三分滿的紅酒顯得黯淡些許。他隨著夏佐的目光看過去,在場最為奪目的大概就是金鈴,只見金鈴露出了平常難以看到的笑容,但平常的相處直覺告訴他,金鈴大概是皮笑肉不笑。   「對了,你之前有參加過這種宴會嗎?」夏佐啜一口紅酒,又接著說。   「很少,幾乎都在打仗。」唐恩低頭看著酒杯,酒裡映著他的倒影。他其實不怎麼喜歡參加這種活動,不習慣是其中之一,更讓他難以適應的,是這裡與中庭的落差。   話雖如此,但唐恩還是曾參與過一次特別的晚宴,「但類似的倒參加過一次。」   夏佐挑眉:「哦,什麼類似的?」   「我有次瀕死的時候,被路過的人救了。後來那人帶我回她住的鎮上休養,還辦了晚會。」唐恩說到這裡,眉目似乎柔和了些許,他也隨夏佐舉杯喝下紅酒,「那個人就是我說過的夥伴之一。」   也是在這時候,唐恩因為喝酒微仰的視角,發現了約莫五十公尺之外、站在窗前一名女子的背影。他手中的紅酒因為激動甚至差點灑出來。   正當夏佐疑惑唐恩怎麼了的時候,唐恩的目光依舊在那名女子身上。   「……我可以離開一下嗎?」   「剛剛金鈴說我們都可以自由行動,應該可以吧?你要去哪?」   唐恩深呼一口氣,「我回來的時候跟你解釋。」   唐恩這次甚至沒有等夏佐回答,而是直往底部的窗前走去。掠過人聲吵雜的舞會正中心,終於來到窗前。   夜時的風徐來,吹動了窗簾與那名女子未盤起、散落在頰邊的些許碎髮,以及她此刻披著的黑色披風。   倘若命運之繩真實存在,它會是什麼模樣?   是因為命運之繩,才能讓他讓他在茫茫人海中看見她的背影嗎?   無論究竟是不是命運之繩的關係,唐恩只相信此刻眼前看到的畫面——這一年來曾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的人。   他深呼最後一口氣,喊了那個人的名字:「奧薇瑟雅?」

Color01-029 命運之繩

   木門關上的瞬間發出了厚重的聲音,被留大廳的人僅剩兩名穿著純白騎士服的唐恩和金鈴。比起金鈴,同樣被強制留在原地的唐恩顯得有些躁動,他不像金鈴已經安穩地坐在椅子上喝茶,而是不解地站在原地,「……為什麼不去找夏佐?」   金鈴連正眼都沒看唐恩,有些厭煩地將茶杯放下,目光凝滯在手上的這杯紅茶上,「你沒聽清楚世界日報主席說的話嗎?還是你真的白癡到沒聽懂那些話代表什麼?」   唐恩知道剛才主席說的是什麼意思,大抵就是威脅他們,若過去找夏佐的話,主席就會公佈抑或偽造關於綠城的醜聞。但唐恩並不在意這些,他是因為相信夏佐、也相信夏佐信任的金鈴,才會暫時留在這裡。   「我有聽懂,但那些傳聞有比夏佐的生命更重要?」   「說什麼鬼話?你根本沒聽懂吧?」金鈴看向唐恩,絳紫眼底卻充滿了不耐煩。「那女人絕對不會失信,她承諾夏佐會好手好腳的回來。」   「妳怎麼能肯定她不會騙人?」   「就是能知道。就當你是因為中庭人才會這樣,都已經夠煩了還得跟你解釋。」   唐恩聽到這裡,久違地感到煩躁。他確實是中庭人,這是鐵一般的事實,但這不代表金鈴可以用這樣的理由搪塞,「華納海姆人都這麼草率行事?」   此刻金鈴終於站起,她同樣抬頭看著唐恩,態度卻遠比第一次見到唐恩時還要來得差勁:「再怎麼草率,都不可能比中庭草率。華納海姆沒有鎖國,沒有戰爭,更沒有傳染病。」   「世界日報主席的天賦就是訂定規則。只要遵守她開出的條件交換,她承諾的事就絕對能成真。只要我們好好待在這裡,夏佐就能平安回來;但只要我們踏出這裡一步,夏佐就有可能會死。」   「你以為我很喜歡被這樣威脅?開什麼玩笑?如果夏佐真的有生命危險,我還能冷靜待在這裡?拜託你用點腦思考行不行?」   唐恩這才比較理解為何金鈴還能安心坐在這裡,雖說他和金鈴相處時間並不長,但他也知道金鈴並不是會坐以待斃的那種人——當時在綠城,即使國王要殺的人就是唐恩,金鈴知道後並沒有隱瞞,而是將她發現的事告訴夏佐,讓他們能及早做好準備,甚至最後也是依靠金鈴來幫他們脫險。   緊繃的情緒終於被舒緩些許,唐恩有些無力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,將臉埋入雙手的同時深深嘆氣:「抱歉。」   「我不知道這些。我只是真的很擔心夏佐。」   金鈴僅站在原地,沒有再多說什麼。她面窗沐浴在逐漸落下的夕色中,窒息的沉默持續到落日結束、房內近乎變得一片昏暗的時候,這裡的木門才被推開。   唐恩在開門

Color01-028 命運之繩

   當夏佐清醒的時候,他意識到自己正平躺在床上。隱忍著強烈的頭痛與暈眩,他醒來就看見擺他面前的約一尺的魚缸,在地上映射浮動的光影讓他更不適,他同時也隱隱約約感受到在這附近的兩個魔力團。   當他忍痛坐起身時,才看清楚了那個坐在窗邊沙發上的女子,是朵莉絲皇后。斜陽透過窗落在她肩上,這裡竟能聽見些許海聲,連清風都帶著些許海的鹹味。朵莉絲注意到夏佐已經醒來,便轉頭對著他微微一笑。   不同於金鈴的強勢,也不像瑪姬的過度溫婉,朵莉絲雖然外表看起來年紀很輕,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空靈感,尤其是她那雙宛若大海的眼眸。可聽聞過朵莉絲傳聞的夏佐,現在則是腦中一片空白,他為什麼會無意識地在床上醒來?這個房間又是哪裡?他怎麼感覺這是皇后的閨房?   朵莉絲依舊面朝大海,輕聲說:「你不用那麼擔心,我沒有對你怎樣,看你身上的衣物就能知道了吧?」   確實,夏佐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被動過的跡象,就連扣於胸前的英靈騎士雙劍徽章,抑或是綁於腰間的短劍都沒有被拆下。他強忍暈眩扶床站起,看著十步之外、依舊坐在窗前的朵莉絲,「您為何要……」   可他還沒說完就被朵莉絲打斷:「聖物碎片就在我這裡。」   夏佐一愣,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,要跟皇后說謝謝嗎?   朵莉絲終於轉過頭,這次她沒有初遇時那麼目中無人,終於肯好好正視眼前這個孩子,「如果你想帶走聖物碎片的話,就必須殺了我。」   當夏佐頓住的時候,朵莉絲已經站起身走到他身前,她伸出纖長白皙的手,輕撫夏佐臉頰,而夏佐則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下意識想推開皇后,卻又擔心聖物碎片的事,最終也只能愣在看著皇后。   「真好。」朵莉絲抬頭,蔚藍眼底倒映著夏佐此刻有些錯愕的臉,「活久了真是什麼事都能遇上,也算是不枉走這一趟了。」   夏低頭看朵莉絲,除了覺得皇后身材很好之外竟想不出任何話回應。他突然很想掐死自己,腦袋閃過很多片段,像是金鈴拿劍逼他讀書的時候他都不讀的時候。現在到底是怎樣?推開皇后?殺了皇后?還是跟皇后說謝了碎片我拿走囉?   說什麼都不對吧?怎麼辦?他也聽不懂皇后現在到底在說什麼?   正當夏佐陷入焦慮的時候,皇后便收回手,站回窗前。冬季的海風迎面而來,她伸手散落在兩側的碎髮塞至耳後。   「我原本還想確認你們是不是真的是克勞德派來的人,但似乎沒有那個必要了,況且我也不是那麼擅長這些計謀。」   她回眸一笑,聲音卻令人感到莫名寧靜。   「夏佐,請你記住

Color01-027 命運之繩

   說起這個世界,就不得不提及過去曾存在過的兩個神國:一是華納海姆,二是阿薩伽特。在第一次諸神黃昏降臨之後,這兩個地方就逐漸居住了人類、精靈、巨人等生物。   目前華納海姆的首都是綠城,而阿薩迦特的首都則是維克城。   由於綠城四面環山,越過山脈即是斷崖,並不利於港運,因此幾乎沒有關於大海的傳說,就連年度祭祀活動也是圍繞在神權與王權,維克城則與綠城完全相反。   維克城所有的一切信仰都源自人魚。人魚與月狼、鳳凰,合稱為三大傳說種族。據說月狼死亡時會伴隨強烈地震,造成永久性的地域變化;鳳凰死亡時會帶來不停歇的暴雨,最終釀成洪水;人魚死亡時則是會伴隨無盡海嘯,大陸將沉入海底。   雖然不能確定這些種族是否仍然存在,但傳說維克城是倚靠人魚建立的城市,緊接著的冬季活動——人魚節,正是因此才能流傳至今,紀念的便是傳說中的人魚海神——尼約德。   歷經了三日飛行後,夏佐的黑龍完美降落在維克城的中央廣場,廣場中央矗立高達五尺的尼約德雕像。雕像旁也有像他們一樣召喚動物神當作交通工具的人,周遭往來的旅客絡繹不絕,但大多都是乘馬車而來,不少人都不禁對乘龍來到此處的人予以不少注目禮。   待唐恩等三人都站定時,黑龍便化成點點星光消逝。一旁身著深藍政務服的人也和來往旅客一樣忙碌,正在向入城的人登記入城資料、收取入城費用。不過那些政務員在注意到金鈴時,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登記資料,而是恭敬地給了她一個牛皮信封。金鈴拆開深藍封蠟,抽出裡面的信紙閱讀。   在金鈴閱讀的同時,夏佐倒是注意到了遠方的海洋。中央廣場位於維克城正中心,此處正好位於半山腰,能夠看清楚遠方遼闊的湛藍海洋。中央廣場共兩條路,往下能到港口以及平民區,往上則是王城貴族出入的地方。     「風景真好。」夏佐隨手撥了被風吹亂的瀏海,微微揚起嘴角:「綠城很難看到這樣的海景。」   唐恩順著夏佐的視線看向海平面遠方,「你喜歡海嗎?」   「大概吧?」     在夏佐和唐恩閒聊的同時,金鈴已經將信件閱讀完畢,裡面大致上寫了一些寒暄的話以及邀請資訊。這是維克城王室的邀請函,邀請他們前往謁見皇后。   邀請人就連馬車都已替他們備妥,正停靠在一旁。其中一名政務員有禮地向金鈴行禮,「敝人代表維克家族,由衷感謝安斯艾爾公主殿下蒞臨維克城。還請公主殿下與英靈騎士隨敝人移駕至皇后宮。」   金鈴頷首,「有勞了。」    三人上車後,馬車隨即緩緩徐行,

Color01-026 命運之繩

  翌日,就是唐恩他們出發的日子。大部分短暫留守在瓦爾哈拉武神都有前來送行,除了霄鋯和德勒姆,他們早在昨晚就先走了。英靈騎士首領則是來露個面就先離開。   至於槍械武神那老頭,這幾日都在碎碎念駐守總部的檢修員素質很差,裝置都被弄得亂七八糟,尤其是訓練中心的,簡直像被炸過一樣。   槍械武神一邊抱怨一邊維修了整夜。他是睡了就絕對不會起床的人,於是夜裡拿著報紙就直接睡在唐恩他們的起居室外,也算是應了克勞德的要求,意識不清醒地送新人離開。   於是,前來送行且意識清醒的人只剩下康拉德和瑪姬。     瑪姬代表英靈騎士首領送了他們一些儲物道具,叮嚀幾句後,又重複提醒了這次的任務目標——取回在維克城內的聖物碎片。   就像綠城一樣,聖物碎片或許會在某個人身上,也或許會被儲存在某個地點。無論維克城的聖物碎片究竟放在哪裡,他們都必須找出來,並帶回瓦爾哈拉,交給克勞德保存。   聖物碎片的存放地點與皇室成員息息相關。所以他們必須先前往維克城的皇室,若他們能獲得皇室成員的信任,或許就能直接將碎片拿回來。   瑪姬說到這裡,確認了這三個人都聽懂了任務目標後,便停頓了一下。   她回想起黃昏突襲英靈騎士總部的時候,雖然事後克勞德告訴她,這次意外是因為要傳遞訊息,所以才會放任黃昏的人在這裡胡來。她早在前幾日,就將克勞德的話稍微包裝後再傳遞給唐恩、夏佐和金鈴,由於他們三人實際上並未受傷,再加上話術包裝,似乎能勉強接受這個理由。   可瑪姬心底總有一絲無法明言的異樣在蔓延,是什麼訊息需要傳遞給黃昏?還是黃昏傳遞了什麼訊息過來?負責傳話的人實際上又是誰?   還有這次任務,除了明面上指派了這三位前去維克城,但其實這次卻出動了超過半數武神。她不曾聽聞過,有哪個任務需要派這麼多武神前去。   除此之外,克勞德還堅持,不要讓這三個人知道這麼多。   瑪姬心底只想著,但願無人傷亡,平安無事地將碎片帶回來。   在瑪姬停頓的同時,唐恩則是獲得了康拉德給的一條金色手繩。康拉德手裡拿著那條繩子,看著比他高上許多的唐恩:「命運之繩。它能帶領你遠離無序。」   「你這樣說話應該沒有人聽得懂吧?」瑪姬露出無奈的笑容,她順手接過手繩替唐恩戴在左手上,同時擔任翻譯:「康拉德想說的話其實沒那麼複雜,他只是希望你們都能平安。」     當瑪姬替唐恩將命運之繩繫上後便退了一步,站回康拉德身邊。她和康拉德動作一致,只不過康拉德